“老師,我等也原以為新君登基,萬象滌新。然而今日之朝堂,諸般風(fēng)波您也盡看在眼中。此時此日,和昔年有何區(qū)別?”
不待畢懋康說什么,張繼孟發(fā)出了感慨。
“諸公皆在臨清時,那少年曾說出這樣的一番話。他說,決定皇帝怎么做的,不是皇帝的性格和才干,而是皇帝屁股下面的那張椅子。自古至今,沒有一個皇帝會舍棄手中的權(quán)力,也沒有一個皇帝不吸食天下血肉而肥己的。因為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?;实劾硭?dāng)然把這個天下間的一切都當(dāng)成自己的,自然予取予求,又豈會在乎萬民哀嚎、草芥艱辛?”
畢懋康安靜了。
他閉著眼睛,陷入了沉思。
良久,他突然問道:“那少年說的是天下,而不是朝廷?”
張繼孟回憶著左夢庚的話,道:“他曾有一番言論。易姓改號,謂之亡國。仁義充塞,而至于率獸食人,人將相食,謂之亡天下。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國。保國者,其君其臣,肉食者謀之;保天下,匹夫之賤與有責(zé)焉耳矣?!?br>
聽到這番話,畢懋康眼中冒出精光,不禁擊節(jié)。
“誠哉斯言!”
居然從畢懋康的嘴里聽到贊揚,這讓張繼孟大為振奮,趕緊接著說起左夢庚的言論。
“那少年曾道,國與國亦是不同。一家一姓之國,和天下萬民之國不可同日而語。一曰君王私有,罔顧蒼生;一曰家國天下,匹夫有責(zé)。今日理應(yīng)救者,乃天下萬民之國,而非一家一姓之國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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